受粉楼苏

【谭赵】门不当,户不对(17)

这架吵的舒爽

杜琴言:

(17)


赵启平突如其来的一拳将毫无防备的包奕凡揍得踉跄几步,要不是仗着身材魁梧,早就摔倒在地。


旁边的安迪不由得惊叫一声,赵启平指着包奕凡骂道:“你他妈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包奕凡瞠目,他没想到被赵启平听个真切。他这个人虽说看起来像那种油腻花花公子式的富二代,可是心底绝对不坏,这件事自己失礼在先,如今被人家骂上门来,他脸上一红一白,找不出话来分辩。


安迪急忙拦住赵启平说:“他是不了解情况胡说八道,回头我好好骂他一顿,他其实也是有口无心,你别放在心上。”


赵启平原本不至于出手打人,包奕凡说的,其实不过是很多人心中所想,只不过和心照不宣相比,亲耳听到让他实在无法接受罢了。何况压力日积月累,这也算是积羽沉舟。


一拳下去解了怒气,又见包奕凡一副理亏模样,并没有与他针锋相对的意思,他也就不再追究,沉着脸转身离去。


安迪见他走远,才松一口气,回身埋怨包奕凡说:“早说了不让你胡说八道你不听,挨了打老实了?”


包奕凡掩饰着尴尬,哼一声说:“这小子脾气怎么这么大?”安迪笑道:“谁听了你那话不生气?再说,他和谭总可是认真的,而且他很有骨气,就我所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拿谭总一件像样的礼物。唯一算花了谭总钱的,就是给他的贫困病人捐助手术费医药费。他最怕旁人说他有所企图,你那样说,可是戳了他的心窝子了。”


包奕凡这人好就好在明理,听安迪解释,知道冤枉了赵启平,更加愧疚不安,心说:“下次遇见了,得好好解释解释。”


包奕凡的念头,赵启平自然无从知道,但是到底被这件事影响了心情,他在余下的时间里都闷闷不乐。


谭宗明应酬之余留意到他,以为是赵启平嫌酒会时间太长,急着回家过二人世界,于是又和几个巨贾聊了几句,便告了辞,带着赵启平回家。


赵启平身心俱疲,回家便匆匆冲了澡准备休息,从浴室走出来却见谭宗明背着手站在屋子中间冲着他笑。


赵启平诧异地问:“你这是干什么?”谭宗明说:“今天是520,我有礼物送你。”赵启平向来很吃这一套,什么生日惊喜纪念日礼物,这些浪漫手段最合他的心意,他的情绪略略好了些,笑着说:“这次又是什么?又剪了园艺师的哪个心肝宝贝?”


谭宗明说:“闭上眼,把手伸出来。”赵启平不明就里,但还是乖乖照做,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是戒指,但是不是,是比戒指更大的东西,冰凉的金属滑至他的手腕。


他惊讶地睁开眼,一款手表在他手腕上熠熠生辉,深蓝色的表盘如同深邃的夜空。赵启平惊艳地深吸一口气,谭宗明在旁边得意地说:“这是一款情侣表,我也有一只,从明天起我们都一起戴着,你说好不好?”


赵启平仔细端详,发现了表盘上的字母。“百达翡丽?”他惊讶地叫起来。“是啊,”谭宗明不在意地说,“我就是喜欢这个样式,没太注意牌子。”


赵启平脸色微变,问他:“多少钱?”谭宗明皱眉:“我送你的礼物,是我的一片心意,跟价钱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赵启平说,“太贵了我就不能要。”


谭宗明满心欢喜地想给赵启平一个惊喜,原本以为赵启平看到这么漂亮的手表该搂着他的脖子跳到他怀里狠狠亲他两口,他也就顺势抱着心上人上床好好过个节。


没想到赵启平一点惊喜没有,反倒瞪着眼睛大煞风景地问他表的价钱,谭宗明也有点气恼,赌着气说:“一百多万吧,算多算少?”


赵启平一听便去摘手表,谭宗明按住他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启平说:“太贵了,我不能要。”


他想要甩开谭宗明,不料竟没甩开,再看谭宗明难得地青了脸,死死攥着他的手腕说:“我从来没送过你什么值钱的礼物,这次只不过是看这款表实在漂亮,又是情侣表才买的。你收的不是钱,是我的心意,你为什么不肯要?”


赵启平也变了脸色说:“你身边又没人敢对你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我耳边的流言蜚语可不少,我要戴了这款表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背后议论我是被你包养的小白脸!我不是不接受你的心意,只是这礼物太贵重,我承受不起。”


谭宗明怒道:“你就为了别人的胡说八道,非叫我送你便宜货吗?我为什么不能送贵一点的礼物?为什么就非得装寒酸?我自己的钱,我愿意给谁花就给谁花,跟别人没有半点关系!”


赵启平挣了半天,终于把表脱下来,他向前递到谭宗明眼前说:“是跟别人没关系,但是人言可畏,你不是我,你不懂我的压力。就算你逼着我收下,我也绝对不会戴。”


谭宗明对赵启平从来都是温言温语百依百顺,可是今天他第一次当真生了气,一是一片真心被赵启平泼了冷水,二是赵启平只考虑别人的眼光却不顾及他的感受。


他一半气恼一半委屈,冷笑一声说:“我谭宗明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拿走,是收是扔悉听尊便,我绝不会收回。”


赵启平知道今晚上他们有的架要吵,干脆把表放在旁边桌子上,转身要走。还没走出两步,一道寒光从他身边飞过,啪得一声脆响,正砸在关着的房门上,随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正是那块百达翡丽。


赵启平惊愕地回头,见谭宗明额角发红,对他怒目而视,沉声问:“你要去哪儿?”


赵启平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谭宗明。


他对九万块的手表百般呵护,谭宗明却可以在盛怒之下把一百多万的手表砸出去——这就是他们的差别。


所以,谭宗明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理解他的顾虑和痛苦。他只会觉得他敏感多疑小题大做无事生非。


赵启平凝视着谭宗明,很久,突然笑了。


“在这里住了太久,我想回家了。”他平静地说。


谭宗明的眼神震动了一下。“回家?”他低声重复,仿佛这两个字刺痛了他。


“回我家。”赵启平补充说,“我不是跟你闹脾气,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


他从容地拿了自己的衣服走出门去,从始至终,谭宗明都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阻止他。直到门被关上,遮住了他望向赵启平的视线,他才慢慢挪动脚步,走到门前,弯腰把表拾了起来。


表壳裂出几条锋利的纹路,如同此刻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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